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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明有雨


南方的城市,一向是水汽大,五月底似乎就进入了雨季。昆明有雨,更不奇怪,这里花多,更需要水的滋润。雨水淋湿了绿叶,呈现出那种鲜亮的绿,沁人肺腑。抵达昆明的时候,遇上雨。雨不大,若要走远路还是会淋湿的。雨丝细密,如同春雨。自然想起了汪曾祺写的《昆明的雨》,只是那篇文章里,写的更多得是雨后的各种水果。记得当时看完之后,觉得这老头儿是个吃货。

出站之后,无处可躲,就那么淋着雨,在雨中行走。旅馆拉客的,卖雨伞的,接站的人,齐刷刷的站成两排,不像是在做生意,倒像是迎接远方的客人。虽然看见了这样平和的样子,但我的目光里带了些警惕,是内心提醒我这样做的。原由就是三年前的那个春天,一幕人间惨剧在这里上演。老话说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

走过站前路,避开了人多的地方,在一个公交车的候车亭给要投宿的客栈打了电话,想确认一下方向,通了电话才发现方向错了。其实,不应该错的,在火车上看了好几遍地图,出站后顺着站前路向右走,脑子搭错了弦,结果顺直走了下去。有点像黑瞎子,黑瞎子就不会拐弯儿。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,愿意和陌生人打招呼的怕是那些涂脂抹粉的站街女,妖艳的像条水蛇,也总怕一不留神被咬一口,绕行是最安全的办法。

这些年,旅行成了热门,全国人民都富了,有钱着呢。所以催生了各种住宿方式。我住的这家叫做国际青年旅舍,上下铺,集体宿舍的模样。好在不是男女混住,是分开的。每个床位五十,很是便宜。男女混住的那种也住过,那是在格尔木。心里很别扭,不光是混住的这种方式,更受不了的是店家,个个长了一张欠账的脸。都说和气生财,却怎么也看不到。第二天直接就换了地方,把财送给了别人。

旅舍里有些冷清,很少能听见吵闹声。二楼有个不大的厅,有座位,还有电热壶,可以烧水喝茶。临窗而坐,喝着热茶听雨,很惬意。大概没人像我一样,能带着茶具出来,路过的人必然要多看几眼。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,好像天生就会微笑,走过来走过去,脸上总是露着浅浅的微笑。眼下在中国的老外们似乎比国人更好混。后来认识了两个小兄弟,称呼他们为小沈阳和小广东,俩人都是跑业务的。和小沈阳聊得时间长些,留了社交平台的账号,互相关注了一下。前段时间,小沈阳还留言问我,啥时候来沈阳啊?我回,得空就去。这种无利益牵扯的关系,是最简单的,也是最美的。何况偶尔还能打个招呼说个话什么的,好歹也算是对一段缘分的记忆。

昆明有雨,有些忧虑。雨天,让人很没落,尤其是在一个别人的城市。第二天,雨依然在下,还是决定喝完茶出去转转,还有好些事儿需要办呢。穿着一件柠檬黄的冲锋衣,有帽子,权当是雨衣了,这种衣服对付这样的细雨,妥妥的。出门前看了一下地图,依旧使用老办法,以居住的地方为中心,然后开始画圈,随你怎么转,也不会迷路。这种办法屡试不爽,很受益。

满大街,鲜亮鲜亮的,加上雨后植物释放出来的那种绿,让人从忧虑中解脱出来。在一个公交车候车亭问路,那是一位老者。卖报还卖地图,问完路之后,我买了他一张地图,算是回报。驱使我买他地图的动力,来自于他的细心和耐心,从步行到坐公交再到打出租,各种方式都告诉了,甚至打出租车大概需要多少钱都告诉了。遇上这样的人,不买点什么都觉得不好意思。

街边绿化带里的园艺工人,似乎不怕雨。在雨中忙活中,修剪的修剪,移植的移植。穿着橙红色的工作服,穿梭在绿植中间,极像一团热情的火焰,跳跃着,释放出一种激情的美,这种美干净纯真。


昆明有雨,时大时小。雨大的时候站在树下避避,小的时候可以完全不用理会,园艺工人们就是这么做的。雨大的时候,花圃里的红土被雨水冲了出来。那种颜色,不好描述,很刺眼。这种红和中国红不同,是昆明乃至云南独有的。看见这种红,能想起一些能歌善舞的民族,譬如哈尼族,想起壮观的梯田。

逛了一些小店和超市,没见有太中意的东西。遇见了降价处理的玻璃杯,一元一个,那种杯子厚重,不飘。喝普洱极为恰到好处,买了两个。后来一路上都在用,在下业拉山的时候,茶壶碎了,杯子却安然无恙。

在雨中内急,尴尬的不能再尴尬。幸好看见在不远处有家医院,算解决了大问题。

看了自行车,忒贵。都是些品牌店,我一向喜欢杂牌车。品牌车是马的话,那杂牌车就是骡子,比品牌车更结实。想找那种大型的批发市场,或者一条街都是卖车的那种。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,最后想起来最好的向导当然是出租车司机。


打了车,司机是位大姐。没法辨别她的口音是不是本地人,因为和没打车之前听见的口音不一致。随口搭了几句话,没想到就变成段子。她听说我是山东人之后,便一脸求证的表情问我,听说山东男人都会做饭?呵,问到我心里去了,美滋滋的。结果下个问题囧了。她又问,听说做不好饭,要么离婚,要么挨揍?哎吆!您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?大姐看我变了表情,立刻说,别气啊,我就是问问,也别在意啊!我一脸严肃的接茬说,你是不知道,其实我就是挨了揍才跑到你们这儿来的。哈哈,一听这句话,把个大姐乐的都不行了,乐的花枝乱颤。若不是我提醒,就闯红灯了。

多了句嘴,问她在哪儿能看见老房子。她的反应很漠然,没得看,到处都在拆。去滇池看看,反正那里是白看,不花钱。说到拆迁,老百姓好像都是一样的心情,痛和恨。下车的时候,和大姐都聊熟了,就差留联系方式。

去了滇池。想起大姐说的那句话,反正也是白看,白看谁不看啊。交通很方便,从火车站坐车直达。天未放晴,雨下的很零星,有风很清爽。五月,正是石榴花绽放的季节。鲜艳的花瓣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水珠,想起了在路上看见的鲜花饼。滇池旁的西山,在云雾中半隐半现。旅游的淡季,游客不多,一艘大游船在喇叭里招呼着游客,还有人在推销西山。这样的天气,爬到山上又能做什么,能看见的最多就是一团迷雾。

看见一对老年人,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休息,吃着自己带的食物,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时光。就是他们这么一坐,诠释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的含义。我唯一能做的,就是偷偷的按下相机的快门,定格这一瞬间,变成我的记忆。景点上,本地人和外地人还是很容易区别的。一闹一静,就是区分的标志。也看见年轻人,悠闲地走路上。在绿意盎然的法桐树下,看见了随风飘扬的青春。年老的年轻的,都让我羡慕,只是这种思维在长久之后,却忘记有人也会羡慕你。


小沈阳去了大理,而我至少要一周以后才能骑到那儿。离开的前一天晚上,我在喝茶。遇上一个尼泊尔的小伙子,语言不通,交流像打架。后来才知道,他刚住进来,和我一个房间,就住我下铺。大体知道了一些情况,据他自己说是研究植物的,身边的确带着专业书,只是我看不懂。如今,国门大开,外国人在中国好混。不管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到底能做什么,好像来到中国就变成神,有人陪着,这些人中最多的就是那些傻乎乎的姑娘。说起老外,想到了广州,据说那里的黑人多到可以建国了。

尼泊尔的小伙临走的时候,顺走了我的房卡。不想把人往坏处想,但顺走我房卡的事情从正常思维上是说不通的。我的房卡是放在枕头下面的,有谁会在凌晨四点的时候,在别人的枕头底下去拿自己的房卡?还好,在屋里的柜子上找到了他的房卡。至今没想通这是为什么。

第四天,六点钟,天空放晴,整个昆明城还在酣睡。我即将出发,心里冒出一句话,昆明是谁的,是汪曾祺的还是昆明人自己的。不知道。我只是一个过客。

 在昆明待了三天,下了三天雨。我来有雨,我走放晴。此事不能急,生活一样如此,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,天意难违,天不欺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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